金风 [复制链接]

金风

终于漂泊到了尽头的秋天那落寞的心，又是如何移居到冬天那严酷的寂静之中去的呢？有一股风从秋天与冬天之间难以逾越的谷底吹上来，它的名字或许该称为季节的恸哭。

它一日数次，穿行于这里中国（注：日本中部）山脉尾根一带的村庄，将其一分为二，将满目的白斑竹吹得枝叶乱摇，从美作一直吹到伯耆。金风所经之处，野猪一群一群的，将獠牙伸直了趴在地上，它们所要忍受的并不是那令石头也毛骨悚然的金风之凌厉，而是它远去之后十一月份那空虚的白色阳光。

井上　靖　《詩集·北国》

注：原文题为“野分”，在日本专指从秋末到冬初所刮的大风。中文里似没有与之直接对应的词，想起欧阳修的《秋声赋》里“夫秋，刑官也，于时为阴：又兵象也，于行为金”句，姑且译作“金风”。

原文：

野分(のわき)

漂泊の果てについに行きついた秋の落莫(らくばく)たるこころが、どうして冬のきびしい静けさに移り行けるであろうか。秋と冬の間の、どうにも出来ぬ谷の底から吹き上げてくる、いわば季節の慟哭(どうこく)とでも名付くべき風があった。

　それは、日に何回となく、ここ中国山脈の尾根一帯の村々を二つに割り、満目のくま笹(ざさ)を揺るがせ、美作(みまさか)より伯耆(ほうき)へと吹き渡っていった。風道にひそむ猪の群れ群れが、牙(が)をため地にひれ伏して耐えるのは、石をも総毛(そうけ)立(だ)たせるその風の非常の凄まじさではなく、それが遠のいて行った後の、うつろな十一月の陽の白い輝きであった。

　　　　　　　　　　　　　　　　　　　　　　　　井上　靖　「詩集．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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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声 赋 （欧阳修）

欧阳子方夜读书，闻有声自西南来者，悚然而听之，曰：「异哉！」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如波涛夜惊，风雨骤至。其触于物也，［钅从］[钅从］铮铮，金铁皆鸣；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予谓童子：「此何声也？汝出视之。」童子曰：「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树间。」

　　予曰：「噫嘻，悲哉！此秋声也，胡为而来哉？盖夫秋之为状也：其色惨淡，烟霏云敛；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气栗冽，砭人肌骨；其意萧条，山川寂寥。故其为声也，凄凄切切，呼号愤发。丰草绿缛而争茂，佳木葱笼而可悦；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其所以摧败零落者，乃其一气之余烈。

　　夫秋，刑官也，于时为阴：又兵象也，于行为金，是谓天地之义气，常以肃杀而为心。天之于物，春生秋实。故其在乐也，商声主西方之音，夷则为七月之律。商，伤也；物既老而悲伤。夷，戮也；物过盛而当杀。

　　嗟乎，草木无情，有时飘零。人为动物，惟物之灵。百忧感其心，万事劳其形。有动于中，必摇其精。而况思其力之所不及，忧其智之所不能；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黟然黑者为星星。奈何以非金石之质，欲与草木而争荣？念谁为之戕贼，亦何恨乎秋声！」

　　童子莫对，垂头而睡。但闻四壁虫声唧唧，如助余之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