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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 日本式情感——物哀的心(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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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bjwiseway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0-05-13
物哀薰陶使日本人的精神世界异化。“在世界所有国家的国旗中,以纯白为底色,恐怕日本国旗是绝无仅有的。”日本人爱白色,是因为白色像雪,而雪代表纯洁,且“雪容易消融,蕴含一种无常的哀感,与日本人的感伤性格非常契合”。日本的戏剧歌舞伎在“表现悲哀场面时,与中国、欧洲的戏剧惯用悲痛欲绝的夸张动作迥然相异,多采用静寂地忍受著悲伤的动作,让观众从更深层面去感受这个场面所表现的悲哀的心绪”。世界上所有国家的国歌都是雄壮的,然而“日本国歌带有哀调,连摇篮曲也很悲怜,闻之伤怀。这种‘物哀’的美,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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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哀意识诞生於日本,与岛国特殊的地理环境有很大关系。日本列岛自古以来经常为雾霭所笼罩,自然风光留给人们的是朦朦胧胧、变幻莫测的印象。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能像日本一样在狭窄地域集中了如此之多的美景——雪山、海滩、山涧、峡谷、温泉、瀑布,林木葱葱,繁花似锦,小桥流水,幽雅庭院。故而说日本国土处处诗情画意并不为过。同时世界上也没有一个国家像日本一样,自古以来被如此之多的自然灾害所频频袭击——火山、地震、雪灾、海啸、飓风、战乱……多少年来日本人常看到的是美稍纵即逝,顷刻化为乌有。一切使他们相信,美好的事物是不稳定的。而佛教的传入,更强化了日本人的这种认识。杨薇说:“佛教所揭示的人生的虚幻感以及万物流转的‘无常观’更加速了日本人本已获得的朦胧的‘物哀美’意识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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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能领会日本艺术美的民族,大概非汉民族莫属。

叶渭渠说:“日本绘画很少追求繁复的结构和浓艳的色彩,多是结构简雅,追求中间色,注重线条的单纯性和色彩的淡泊性,以幽婉清丽的情趣为主,富於恬淡的韵味。日本音乐的旋律单调,却蕴含著无穷的妙味,让人心中回荡著余韵。日本舞蹈的动作柔和缓慢,却在其中显露出一种内在的张力。……日本的和歌、俳句形式越来越短小,却可以准确捕捉到眼前的景色以及瞬间的现象,由此联想到绚丽的变化和无限的境界,更具无穷的趣味和深邃的意境。”

郁达夫曾就日本文艺美的特徵说过这样的话:日本文艺“在清淡中出奇趣,简易裏寓深义”。它“似空中的柳浪,池上的微波,不知其所始,也不知其所终,飘飘忽忽,袅袅婷婷。短短一句,你若细嚼反刍起来,会经年累月地使你如吃橄榄,越吃越有味。”

戴季陶说:“日本的‘山水都是幽雅精致,好像刻意雕琢成功一样。这样明媚的风光,对於他们的国民当然成为一种美育’。”戴并且指出:“日本人审美的程度在诸国民中算是高尚而普遍。”

周作人曾就东京留学生涯写了一段怀念文字:“……呜呼,我爱浮世绘,苦海十年为亲卖身的游女的绘姿使我泣。凭倚竹窗茫然看著流水的艺伎的姿态使我喜。卖宵夜面的纸灯寂寞地停留著的河边的夜景使我醉。再夜啼月的杜鹃,阵雨中散落的秋天树叶,落花飘风的钟声,途中日暮的山路的雪,凡是无常无告无望的,使人无端嗟叹此世只是一梦的,这样的一切东西,於我都是可亲,於我都是可怀。”他亦表示,“日本国民天生有一种艺术的感受性。对於天物之美,别能领会,引起优美的感情。如用形色表现,便成种种美术及工业的作品,多极幽雅纤丽;如用言语表现,便成种种诗歌。就在平常装饰、一花一木,或食用食物、一名一字,也有一种风趣,这是极普通易见的事。”

鲁迅虽然对於日本文学的涉猎不及周作人广泛,但对於日本语言与文字之美,其感情不亚于其弟。他在译《桃色的云》的序言中说:“由我看来,日本语实在比中国语优婉。而著者又能捉住它的美点和特长,所以使我很觉得失去了传达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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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物哀之情”的深切体会,在我看来,在盛开到鼎盛之时却以凋零飘落结束的樱花为最,看著满天飞舞的粉色花瓣,此时的“物哀之情”想必会从内心深处真切的感知